湖泽山川

初心静临,可搞同人可原创,虽然文画双修,但哪个都不怎么样

【钟空】龙

璃月有龙,璃月人因着崇敬,每岁末都会为龙献上一位少年人,在新年第一天这位少年人将会被龙带回,称为“瑞生”。而当异乡人旅行至璃月时,新年伊始,此年的“瑞生”,名为空的少年却没能回来……

 

灵感来源于游戏内书籍《绝云记闻·海神宫》,空独自一身旅行,无派蒙,轻度人外控,非常敏-感(指身体),钟离性格有点点冷淡,做事不是完全妥帖,处于由神性到人性的过渡期,有一丢丢北凝要素

 

ooc存在,逻辑可能混乱(毕竟最初的目的只是想写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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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的璃月到处都弥漫着快活又紧张的气氛,从“天权”凝光撒下的碎纸屑到阿山婆玩具摊上摆得满满当当的风筝样式再到吃虎岩卯师傅的万民堂里座无虚席,每个细节都在嚷着,这座港口要有大事降临。

 

明日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正午就要举行正式的“请仙典仪”。空被邀请作为新年的“瑞生”献给龙。

 

刻晴抱着双臂,这位性格刚强的女孩面色似乎有些不悦,“虽说我对此事持反对态度,但毕竟是凝光决定要你去的,我也不好反驳。不过这只是仪式罢了,空你肯定没问题,到时只管走个流程就好。”空看着衣架上层层叠叠的礼服勉强露出微笑:“那这些……衣服?明天都要穿?”

 

刻晴点点头,“暂且忍一忍,仪式需要,况且途中寒凉,穿多点总归不会错。”

 

空默默地把其他的问题咽了回去,回刻晴一个笑。“瑞生”的身份是一种荣誉,天权凝光通过这样的方式不仅将他纳入了璃月的保-护范围内,还把璃月与自己联结起来,他对此心领神会,不置可否;另外,璃月的龙可能对荧的状况有所了解,他若是稍作打听,说不定就会获得新的信息,而他本身也很乐意去参与这样的盛事。

 

 

 

次日正午,空站在群玉阁边缘,一边听凝光念那些古老的誓词,一边等龙来接。

 

香炉氤氲缭绕,正红色繁琐的华服包裹住少年,只露出他白生生的一张脸。旅者不自在地偷偷拽了拽衣服,过于沉重的衣物很容易就能造成近乎窒息的错觉。幸好今日没有太阳,倒也不显苦闷。

 

“……兆民之福,何其幸哉……”①[此处参考了《大明会典》]随着凝光对祝词的朗读,少年模模糊糊看到了远处的龙,起初只不过一个小点,而后慢慢显出形状,一点点变大,一点点清晰。他能看到下方有自觉聚集起来的民众,望着那龙,神情充满崇敬。有牙牙学语的娃娃,伸-出食指指着迫近的巨大龙影,兴奋地向父母“啊啊”示意;有老者颤颤巍巍,一脸虔诚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更多的还是年轻人,乌泱泱一大片,脸上带笑互相交谈。

 

“……尚飨!”珠圆玉润的二字从“天权”大人朱丹色的唇中吐出时,龙已迫近。漂亮的鳞片闪烁着奇特的金戈般的光芒,红棕的鬃毛带着坚韧的弧度张扬在空中,金色符文环绕周身,石珀色的眼眸只轻巧扫过,肃杀之气便令人胆颤。空不自觉地抓住自己被风带起的衣边,握紧成拳,刻晴的声音在他耳边提醒,“跳下去。”于是,下方的民众便看到一朵红色的花绽放在空中,而后被龙带走。

 

少年低伏下-身子以减少阻力,强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把金色的发丝高高扬起,他今日依着凝光的要求并未束发,用了一堆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作装饰,而此刻那些造价不菲的饰物正在风中叮当作响。空低着头,只管抱紧龙来阻挡烈风,也因此错过了头顶不知何时聚集起的阴阴沉沉的乌云。璃月陆地的气候总是爽朗的,可海上的天气却没那么好脾气,像孩子脸,根本没有规律可循,暴风雨就这样来了。雨水打湿了鳞片,这对龙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但对于空来说,这份湿滑成了他从高空坠落的罪魁祸首。

 

空是会游泳的,可从高空坠落的眩晕感尚未消退,咸涩的海水便倒灌进口鼻,吸饱了水的厚重华服要拖拽着他沉入海底,空挥动着手臂,徒劳地挣扎,想着妹妹的面容生出无边的悲愤,溺水身亡这样的死法必定会招致荧的嘲笑。当意识随身躯逐渐向深海沉没时,一双手抓住了他,少量的空气从唇与唇之间的缝隙泄露,变成海洋动荡产生的数以万计气泡中难以分辨的零星。求生欲自此勃发。空挣扎着,双手抓住了某个触感奇妙的物体,氧气的输送便停顿了一下。空眯着眼,只看到一双近在咫尺的正盯着他的石珀色眼眸。

 

少年被带着破水而出,又被抱着坐在一块礁岩上,他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有人在他的背脊上轻轻拍着,少年终于缓过来气,睫毛还微微颤-抖,露出双湿-润润的澄澈眸子,由着那对角,空一眼便认出自己面前赤-裸上身的男子便是龙,诚恳道谢。龙只点点头,直接抱起他,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少年耳边响起:“可还好?抱紧我,要走了。”

 

雨还在下。头发是湿的,金发吸足了水,就黏在后背与脖颈上,与衣上绣的金线一同暗淡无光;衣服是湿的,有件外衣在刚刚的事故中遗失在海浪里,而几件不同深浅的红色中单被水泡得皱皱巴巴,更里层的乳白色里衬浸过水,紧密地贴在身上,触感冰凉;身体也是湿的,水珠从脸颊开始,能经过下颌,脖颈,锁骨,最终隐没在层层包裹的胸口处。空不可自抑地发着抖,太冷了,牙齿上下磕碰发出“嘚嘚”的响声。而他身边唯一的热源便是龙。少年忍不住往龙的怀里钻了钻,脸颊就贴着对方赤-裸的胸膛,这样近的距离,他甚至可以听到龙的心跳,稳健而沉重。龙似乎瞧了他一眼,又似乎没看,只是抱着少年的手臂紧了紧,让他离自己更近些。空有些不好意思,抬头往上看,视线却被龙锁骨处的鳞状纹路吸引了,被水浸润过的暗金色鳞片仿佛呼吸一般在皮肤上闪着微弱的光,继续往上,是那对分叉的龙角,惊人的气魄与柔韧的美感并存,鳞状纹路呈簇状于此显现,即使这样阴沉的雨天也无法遮掩它璀璨的华光。少年的指尖颤动着,他不禁屏住呼吸,甚至微微张开唇-瓣,待到雨水侵入口腔才下意识地咳出声来。

 

“暂且忍忍,马上到。”龙这样说道,又倾斜了角度为少年挡雨。空蜷缩起手指,装作不经意地滑过对方脖颈处鳞片所在的位置,抿出一个音节,“嗯。”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可冰凉的触感还在指尖徘徊,眼前就是那微微闪光的润着水意的鳞片纹路,脑海中龙的模样已然挥之不去。真是丢人。少年腹诽着自己,可眼眸还在龙的鳞纹上逡巡。

 

美丽的事物谁不爱呢?这是正常现象,另外,我也只是出于好奇,璃月的龙可不是谁都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自己当然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观察……当旅者正在心中为自己开脱时,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按璃月人的说法,这是一处洞天。龙站在石门前,单手抱着少年,另一只手只在门上轻轻一推,轰隆隆的一阵巨响,门便开了。空仍被单手抱着坐在龙的臂膀上,他有点在意,却也不敢乱动,只轻声道:“我可以自己走。”龙偏过头看他,神色倒很认真:“此处地板选自层岩巨渊出产的玄玉,性凉,你方才淋了雨,不好再赤脚行走。”少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鞋子甚至都在刚刚那场意外中遗失,脚踝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

 

鲛绡重叠青玉钩,丝被高垒金枕扣。

 

空被安置在一旁的高凳上,而龙告诉他,这是你今晚的房间。少年睁大了眼,这间屋子里的装饰令人意外的精致华贵。而龙坐在他面前,下巴微抬示意,“脚。”空不明就里,便扯着衣摆露出冻得通红的脚,不想龙却握着脚踝放在了膝上,白玉似的指尖轻轻点过。空一惊,下意识就要挣脱,“你……”

 

“莫怕,”龙的声音稳健而徐缓,“待我查看一番,经脉若是冻伤却不及时处理便会落下病根。”龙又顿了顿,似是在思考:“你可唤我钟离,多有冒犯。”

 

空愣愣地点了头,然后看着那双仿佛白玉雕琢成的手在自己脚上划过。

 

很奇怪,明明同样是淋了一路雨,龙,不,现在还是称呼为钟离比较好吧,体温仍是温热,略高的温度从对方双手与膝上传来,稍微恢复了知觉的脚趾不由自主地弹动了一下。钟离抬眼,“疼?”空摇摇头,钟离颔首,掌心溢出代表岩元素的黄光,虚虚抚过少年裸露的双足与小腿,所及之处便是一片温暖干燥,而对方的掌心处多出了几块淡蓝色的结晶,“那便无碍了。只不过此处并无浴池,纵使擦过身,湿气仍存留体内,便只能以这种方式祛湿除寒……”钟离把结晶放在一旁桌子上,然后看着他,等着少年回答。

 

空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就红了脸,这也就是说自己需要借助钟离的手来驱寒?虽说不必直接接触,但还是……

 

尴尬窘迫之类的情绪混合在一起逼迫指尖在红漆凳上划出浅浅刮痕。灯花燃出哔哔剥剥的声响来。

 

“阿嚏——”可惜,异界旅者的身份也并没有获得免疫疾病这等荣幸,空叹了口气,最终难为情地点了点头,“麻烦了。”钟离瞧出了他的羞耻,石珀色的眸子眨了眨又合上,偏偏是一副认真的神色,“我记得‘天权’说过……你叫空,对吧?以普遍理性而言,这种方法确实有些冒犯。那这样如何,我闭上眼,你自己来?”钟离摊开手,岩元素覆在朝上的掌心中,而少年澄澈的眸子里自然就透出些许感激与笑意,“多谢。”

 

少年草草把身上的水擦干后,便披了条毯子蜷缩在高凳上,湿衣服放在一旁。“空,我先帮你把头发和后背弄干?”空点点头,乖顺地转过身。金发如瀑,水珠仍滴滴答答顺着背脊往下滑动,少年把毯子也披得松松垮垮,露出大块光洁的后背,而水珠蜿蜒,最终隐没在脊沟。钟离顺着水痕看了过去,然后才拿了丝帕垫在他的后背,与湿发隔开,最后着手去解少年因发饰纠-缠的发丝。

 

“会被扯疼吗?”

 

“不疼。”

 

一枚鸽血般的发扣被取下,在摇曳的烛火下熠熠闪光。

 

“说起来,长发在旅途中似乎不易打理。”修长的手在发间穿梭,取下发饰的同时也在桌上放下淡蓝色的晶片。

 

“嗯,有一点,但荧喜欢我留长发,我们之前约好过……”少年想到妹妹,马上打开了话匣子,但又黯然闭了口,显出些伤心难过。钟离动作一顿,垂下眼睫,“抱歉,提起了你的伤心事。”空摇摇头:“这与您没有关系,我会找到她的,我知道,她还在等我。钟离…先生,你知道荧的消息吗?”

 

指尖擦过少年的耳尖,青涩的身躯便微微一颤,在颤动间少年听到钟离这样回答道,“我只能告诉你,她会在旅途终点等你。”

 

空不再追问,这事实在是急不得。

 

少年的金发最终成了干燥顺滑的模样。钟离把毛巾撤了,分开发丝露出截洁白的脖颈。

 

“你在颤-抖。你冷吗?”

 

“还…还好,有,阿——嚏,有一点。”

 

在少年看不到的身后,钟离露出些许内疚歉意的神情:“抱歉,是我疏忽了。”说着,他把空抱进床被,“这样呢?”

 

“谢,谢谢了。”空看着他赤-裸半身,又想起雨中温热的触感,自然发问,“你不会冷吗?”

 

钟离摇头,伸-出手臂让他看:“我不会有事。”

 

空凑近了才发现有岩元素自发环绕周身,那些岩元素甚至还凝结成了文字的形状,与龙型时那些金色符文并无半分不同。正思索着,一失神,他便被温暖的触感包围了——钟离竟是直接钻进了被子里把毯子扯了抱住他。

 

“钟……钟离先生?!”少年惊得脸颊绯-红,说话也结巴起来。钟离看起来却一本正经:“我以为这样你会快一点暖和起来,嗯,但似乎你觉得有些冒犯?”

 

空哑口无言,屈服于温暖往他的臂弯里缩了缩,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抗争一句:“因为根本没有人会刚认识就会这样坦诚相对啊。”

 

“是我唐突,我并不是很了解人们相处的习惯。”钟离大大方方地承认,然后看着怀中蜷缩一团的少年问道,“那人类通常会怎么做?”

 

空张了张口思考了一会,又靠近些热源,澄澈的双眸认真起来,“说实话,普通人怎么会有这种体验。高空坠落,差点沉眠海底,又经历了暴风雨,普通人能不能存活还是问题。另外,先生这种驱寒方法估计也是独一无二的吧?平常人家一般会熬姜汤,烤火炉什么的吧……”少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等等,这里居然没有火炉一类的吗?之前的,嗯,‘瑞生’们都是怎么办了?”

 

“璃月七星会提前告知我此年‘瑞生’的信息,按常理来说,在中途他们就都会被送回家,次日再接回去进行剩下的仪式。我本想送你去望舒客栈,不曾想途中天气有变,只好带你来此休憩。”

 

“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个仪式有些过于繁琐了吧?”空猛然察觉了自己的失礼,往下缩了缩,“唔,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钟离笑了,石珀色的眼眸像盛了一汪泉水:“无妨,你这样想也没什么。”他低头看向少年,“你想听故事吗?这个故事对你来说或许有点长。”空点点头,这样的氛围过于舒适,消解了一切的疲劳与紧张,让人不由自主安了心。

 

故事发生在魔神战争时期,海之魔神的辖域内。海民的生活赖于出海,海为他们提供了一切,可大海不总是仁慈的,当海民们很久都没打到过鱼后,村中自然而然地希望通过祈求海之魔神以重新获得垂青,最开始是香烛与珍宝,然后是牲畜与美酒,最后是少女与孩童。柔弱的少女被绑在木筏上被当做献给魔神的新娘,最后淹没于海洋深处。当海之魔神终于注意到这座因绝望而疯癫的渔村时,已有无数“新娘”与“童子”葬身鱼腹了。神迹终于显现,欣喜若狂的村民们却以为是他们献上新娘的举措取悦了魔神,不管不顾地以这种方式以换取风平浪静,而海之魔神却不甚在意,不论是救起少女们还是为她们建造海宫以供生活都不过是魔神的一点点仁慈心肠。顺理成章的,这种习俗传遍了海之魔神的所有辖域,而当后来漩涡之魔神奥赛尔统治这片海域时,向神献上“新娘”的祭祀仍未断绝,甚至变本加厉起来。昔日的海神宫荒废了,漩涡只懂吞噬,少女无存,少年便被投入海中,甚至有时连年纪尚小的幼童都难以免于沉眠海底的命运。再后来,璃月归一,可根深蒂固的陋习仍深植民众内心,于是当时刚刚上任的“天权”提出,堵不如疏,将献祭变为庆典,将“新娘”重名“瑞生”,将恐惧与怨憎交由信任与时间消解,而“瑞生”也成为赞颂此年为璃月做出最大贡献年轻人的身份。这便是璃月青年人的庆典。②[以上全是我胡诌的,别信]

 

故事这样就结束了。空有些失神,这个故事被讲述得太过真实:“这些……难道是钟离先生亲身经历过的事实吗?”钟离颔首。少年手脚都回了暖,不自觉地放松了许多,由衷感慨,“突然感觉无论是璃月还是钟离先生,都真的很厉害啊!”然后钟离笑起来,“那你现在看这个仪式又如何?”空想了一会儿:“知道了它的过去后,也就明白了它的确意义深远,但是——但是,我还是保留这个流程很麻烦的观点。”

 

“确实,所以如今我便准备把璃月交给璃月人。”

 

空疑心自己听错了,可看钟离的神色不像作伪,声音也很认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这是玩笑吗?”

 

钟离莞尔,“你以为何如?”说着,他垂下眼睫,目光温柔而悠远,“我陪伴璃月走过了数千年,而以我看来,璃月是时候脱离它现今已不需要的庇佑了,璃月更应是人的璃月才对。而我,也早该休息了。”

 

空沉吟片刻。坦诚道:“璃月的事我也不便多言,但我想既然是钟离先生做的决定,便不会有误,只是璃月的民众可能会舍不得您。”

 

“身为旅者的你若只是说璃月民众的心伤,这便是证明了如今璃月的繁盛,如此以来便是无事,就如同魔神战争的历史已近乎成为神话,璃月有龙这件事,必然也会在时间中磨损,而璃月,却依然能屹立不朽,这便足够。”

 

空不语,这是他今晚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见证数千年历史,开辟了璃月的龙。

 

“说起来,空,你貌似缺乏了一点防备之心,这对于旅者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习惯。”钟离收起了庄严的神色,转而对少年道,“我亲近你的确另有目的,我想借你的身份来将璃月托付于人类,但你却始终怀着赤诚之心,何以如此?”

 

空先是惊讶了一瞬,然后耳根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往下缩到被子深处,蜷成一团,声如蚊呐,“先前你救了我,我何必心存戒备,但我,确实另有想法……我对,我是,我,”少年支支吾吾,“我想摸钟离先生的角……”空缩起来捂住自己的脸,心中想,自己怎么就说出口了呢?若是钟离先生为难那要怎么办啊?只不过片刻,他就被提溜了出来,望着他的石珀色眼眸情绪复杂,“你不在意我要利用你这件事吗?”空还想往下埋,“我不在意。”

 

钟离失笑,拉着少年的手按上自己的角,“来吧。”空脸都红透了,但龙角对他的诱-惑实在过大,少年人骨骼尚软的白皙手指一刻都舍不得离开。而钟离则虚虚拂过旅者的身躯,将生成的淡蓝色晶体拢在手中。空没有注意到钟离的动作,龙角上鳞片的微弱光芒已经吸引了他全部心神。

 

该如何去形容角的触感?空小心地捏了捏,如同鹿角一般的柔韧坚固,却又奇妙地覆盖了一层鳞片,细细密密地铺着,像是某些冷血动物的皮肤,然而触手温润。

 

——矛盾。

 

🚗🚗🚗

 

 

 

璃月港。

 

“我们不去找寻旅行者吗?本应昨日正午就到的,可如今还是没有消息……”刻晴皱着眉头,看着凝光带着护甲的手指抚过地图。

 

“再等等,”凝光习惯性的将烟斗在指尖转过两圈,“我,昨日梦到了那位……那位的意思是一切皆安。”

 

“可空……”

 

“一日,那位说,暂且等待一日。”凝光转过头,沉下嗓音安抚刻晴,“不过一日罢了,安心等待。”

 

又向甘雨递过文书:“麻烦暂且封锁消息,对内就说旅者深受那位喜爱,要多留两日,切莫将旅者并未返回这一消息传往他国。”

 

甘雨接过文书,雾蒙蒙的蓝色眼睛似有愁绪,出门去找月海亭的几位秘书。

 

“一日,一日罢了,若是明日……”紫色的衣袖在空中震了两下,然后垂落至裙边,刻晴随在甘雨之后转身出门。

 

凝光微笑着摇摇头,像是在看着性子刚烈的小妹,北斗就在此时从屏风后现身,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凉意后皱起眉头忍不住道:“你不是一样不安吗?”

 

凝光甩开她坐到桌前,“我们必须有两手准备,你的船准备得如何?”

 

北斗点头:“全都妥当了,可以随时出海。”

 

凝光听闻舒了口气,“那便好。”

 

北斗忍不住将手放上她的肩,“我的船队任你调遣,且宽心些。不过,你是不相信那位?”

 

凝光闭上眼,回握她:“我怎会不信,只是……只是我仍有恐惧,自古以来,璃月便由那位一手看护,我……”

 

“莫要再想,你需要休息。”

 

“……但愿明日,空能平安回来。”

 

 

 

 

“深受喜爱”的空醒来了。常年风餐露宿的旅者盯着眼前不认识的床幔愣了会儿神,然后逐渐才想起了晚上的旖-旎情-事。霞色漫上少年的脸颊,接着就被床被所遮掩。

 

空回想起自己亲吻龙角的举措,也是一夜荒唐的起因,又是懊恼又是羞耻:我怎么做出了那种事?还是,还是同钟离……可那对角真的很漂亮……不不不,如今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说起来,钟离先生呢?

 

思及如此,少年猛然起身,心中突增慌乱。钟离先生在哪儿?昨日自己那样冒犯,该不会生气了吧?可明明他……

 

床边放了崭新的衣物,有月白色的外罩,绣了暗色云纹的长衫,纯白的里衣与一些贴身衣物,空拿来看了看又比划一下,恰好合身,稍微安心,便准备拿来穿。一屈腿他才发现自己身上如同落了梅花,指痕吻痕齿痕斑斑点点,过于淫-靡不堪入目。空脸一红,只当没看见,把里衣往身上披,再低头系腰带又看到一枚小小的岩元素印记在自己的腰侧发着光。旅者好奇地按了按,不痛不痒,这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身体并无半点不适,反而神清气爽。

 

“醒了?”钟离进门坐在床边,他只披了件外衫,手中还端着碗,“方才熬好的莲子羹,尝尝罢。”

 

空应了声,接过碗,想起晚上的事躲躲闪闪只敢用眼角去看他。钟离此时把龙角与龙鳞都隐藏好了,似乎连眼瞳都做了处理,不再有那种仿佛发着光的金色,束发在后倒是像是什么大户人家里的贵公子,但袒露的胸膛处还是有着金色符文隐约浮动。空垂下眼,沉默地把勺子往嘴里送,莲子香糯羹汤甘甜,看得出来做的人耗费了一番心思,似乎是被这碗羹鼓励了,空把碗放到一旁,抬起头解开腰带点点腰侧的岩元素痕迹抬头问道,“这是什么?”

 

虽说空本意只是敞开里衣比较容易观察罢了,但少年人白皙的腰肢,小巧的尖蕊与无处不在被折腾出来的红痕就暴露在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中。

 

钟离坐的远了些,为自己沏了杯茶,“前日我用了法子为你解乏,不曾想岩元素积攒在你体内,故而留下了印记。”

 

空有些为难,若是穿回自己之前的衣服露出这样的痕迹不免会生出许多事端……钟离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低沉的嗓音安抚着他:“不必忧虑,这印记和你身上其他痕迹相同,过些时日就能消去。”

 

其他……痕迹?空这才反应过来,系上腰带,低下了头,耳尖却红了,钟离唇角也含了一丝笑意。可正事儿还是要做的。

 

“空,你可记得,我曾说过要将璃月交给璃月人?”

 

空端正了坐姿:“自然记得。”

 

“当然,这需要一个契机,我的意思你可知晓?”钟离凑近了些,用指尖点了点少年的眉心,“这个契机,是你。”

 

“我?”两人凑的过近了,吐息纠缠,空却毫无自知地歪了歪头,“我需要做什么?”

 

钟离将茶盏放下:“过往‘瑞生’都将于次日重归群玉阁,以昭民众。可今日已是第三日,你却未归,这其中必有缘故,而我希望你转告七星……”

 

空一惊,自己竟睡了一整天,这已是第三天的正午?然后又把注意力转回到钟离的话上。

 

“就说我与你相谈甚欢,倾盖如故,我一时兴起,欲渡天劫……”

 

 

 

 

“……不幸殒身,临终之刻为我设下屏障,教我回来。”空顶着凝光刻晴甘雨三人的目光,硬着头皮拿出一片巴掌大烧焦的鳞片,思及此物来历,这才真的流露出悲伤,“我所言是真非假,请诸位节哀。”

 

凝光不语,旅行者确是在海边被暗地里搜寻的船只所救,当时周身也确实有精纯的岩元素屏障所护,可前日的梦境……

 

群玉阁陷入了一片沉默。

 

“那你那个梦又如何解释?”刻晴心直口快,周围又没有外人,便直截了当地问了。

 

凝光此时想通了事情的缘由,与甘雨对了眼色:“仙家渡劫往往要好些时日,或许那位正是考虑到我们与请仙典仪,本就做了打算要送旅行者回来。”

 

甘雨在一旁点头附和,“的确有这种可能。”

 

刻晴看了看在场的人,“诸位也不必瞒我,说句大不敬的话,那位在或不在,璃月都不会有多大的变化,或许我们反而能大展拳脚也不一定,另外……”刻晴看向站在一旁的空,“受惊了,按理说我们应该请你吃饭,不过既要向璃月昭告此事,那近来必然不会有多少空闲的时间,你可有什么心愿吗?”

 

金发旅者有些意外,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那便……劳烦帮我贴几张寻人启事吧。”

 

 

 

一月后,所有事情都已告一段落,璃月人虽对“守护了千年的龙不在了”这事实有些伤感,却还是很快又投入到了自己的生活中。

 

“……吃虎鱼,上好的吃虎鱼咯……”

 

“……客官,来瞧瞧这块石头吧,稳赚不赔的买卖……”

 

“……中原杂碎,好吃不贵……”

 

“……嘿,上回书说到,那异乡的旅者才高八斗,满腹经纶,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生得又气度不凡,钟灵毓秀,诸位想啊,这谁见了不喜欢呢,至于那位,倒也一样……”

 

说书人被围了一圈,不时有人喝好,空驻足听了会儿却不禁红了脸,四顾周围却发现了同样在听的钟离,拉起他就走。

 

“这一点都不符合事实!”金发旅者又羞又恼,还气另外一个当事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去给人捧场。

 

“评书罢了,只当听个消遣。”伪装后的龙帮少年理了理凌乱的发丝,脸不红气不喘地用手上的玉扳指蹭了下少年的脸颊,明知故问,“身上的印子应该消了吧?怎么不穿回你之前的服饰?”

 

空垂下眼睫,指指腰侧,“这个还没消,不过光泽倒是暗了些,还是不太方便。说来,钟离先生接下来可有目标?”

 

钟离看着他澄澈的目光心中一动,“我欲游历此间,遍经人世百态。”

 

空只当之前那一晚全是意外,便点头:“那便好。”

 

钟离看他神态叹了口气,坦荡道:“不知阁下身边可还缺人相伴?”

 

起初空只以为是说旅伴,爽快答应了,可继续看着对方那双含着笑意的眼,不知怎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少年懵懵懂懂地抬头:“钟离先生?”

 

然后嘴唇便被人落下一吻,“我愿与君同游山河湖川。”

 

空突然捂住腰侧,下意识觉得那处印记一定在发光,要不然他怎会仍然无法拒绝隐藏了龙态的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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